農林噴灑車搖身變神器 治霧霾還是“霧里看花”
利用水霧降低空氣中PM2.5濃度
秦皇島一家研發“霧炮”的單位負責人李先生說,霧炮又叫遠程射霧器,在鄭州試驗的射霧器是目前國內先進的多功能全液壓射霧車,改進了原有的發電機組,既減少了尾氣排放又降低了噪聲,可通過電氣系統切換實現同時執行灑水和噴霧作業。
那么遠程射霧器是通過什么原理除塵的呢?有多大效果呢?李先生說,射霧器是通過高壓將水霧化成與粉塵大小相當的水珠,在風機作用下,將水霧拋射到遠方。塵埃顆粒與水珠顆粒產生接觸而變得濕潤。被濕潤的粉塵顆粒繼續吸附其他粉塵顆粒而逐漸凝結成顆粒團并在自身的重力作用下而沉降。
遠程射霧器的形式多種多樣,射程有40米、60米、80米、100米、120米等不同規格。經環保部門測試,射霧車噴霧過的地方可將空氣中的PM2.5濃度降低15%到20%左右。
“治霾神器”價格貴不貴?李先生說,在固定揚塵點(料場、破碎站等)可采用固定式,現場接通水、電便可工作,60米射程的價格在25萬元左右,可覆蓋約9800平米的區域。
假如揚塵點不固定,如城市中的拆遷建筑工地、道路清掃等,可選用多功能射霧車,該設備同時具備灑水及噴霧兩種功能,無需額外提供水源及電源,可隨時調度,靈活作業。整車價格約50萬元,整體價格會隨水車的品牌及大小而變化。
農林噴灑用車搖身一變成治霾“神器”
“2009年河南萬豐的風送式噴霧車開始正式生產,原先一般都用于農林噴灑,從2012年起才逐漸向降塵功能轉型,并對非農林的政府部門推介。”自稱中國大的風送式噴霧機制造商——河南萬豐農林設備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河南萬豐)的銷售總監牛元昌說。
其實霧炮車并非新事物,原先多用于農林噴灑,近兩年來由于霧霾問題愈發嚴重,漸漸衍生出了抑制揚塵、治理大氣污染的功能。牛元昌告訴南方周末,河南萬豐70%的噴霧車生產和銷售產品仍然用于農林,政府部門訂單的銷售量也只占總銷量的一成左右。
他聊起了生意經:“做環保產品的一般有一個瓶頸,就是如果沒有高壓政策的話,地方政府部門可能不會下大功夫去使用這些環保產品?,F在受大環境的影響,霧霾嚴重,他們感受到壓力了,推介時也沒有明確表態不采購的了。并且我們的推介宣傳和現場演示也證明有效,所以現在推介起來也容易了一些。”
一種農林噴灑用車搖身一變,成為政企追捧的“治霾神器”。盡管治理效果難料,但政府訂單已不斷。如此荒誕劇的背后,是企業投其所好的政府生意,更是地方政府急功近利的治霾邀功。
“霧炮”治霧霾還是霧里看花?
不知是否僅是機緣巧合,幾乎在這一“炮”打響的同時,張家口與北京組團,正式成為2022年冬奧會候選城市。曾有分析指出,霧霾天氣極可能是北京與張家口申奧的大硬傷。為此,在申奧后沖刺之路上,有關部門急于治理霧霾而搬出“霧炮”應急的心情也能理解。
說起“霧炮”治霾,筆者聯想到幾年前陜西華縣一樁奇事:在裸露山巖刷上油漆冒充綠化。一潑油漆撒下去,山體立馬回歸“綠意盎然”,省心省力還“見效快”。同樣,一發“霧炮”打出去,管它空氣中什么顆粒物,凡是夠得著的地方,通通都“煙消云散”,比起關閉工廠、恢復植被等等治污措施,“見效快”不說,而且“成本低”,不影響某些工廠繼續創造GDP。如此“霧炮”,怪不得被冠以“神器”美名。
然而,“霧炮”再神奇,也洗不掉有關部門在污染與治理之間的錯誤抉擇。
先污染后治理,是包括張家口在內的眾多地方都走過甚至還在走的路子。如今霧霾圍城,犧牲環境發展經濟的代價日益凸顯,于是治污不得不被提上日程。但出于個別人政績觀畸形等多方面原因,治污還難以達到傷筋動骨的程度。就這樣,作為污染與治理之間的折中產品,“霧炮”誕生順理成章。它的“萬炮齊轟”,也許是可以打出一個城市的清秀面容,滿足迎接奧委會官員現場視察需要,但正如噴射出的水霧一般,在未被根除的某些污染源不斷侵襲下,所謂的清秀,終究難逃曇花一現的命運。透過“霧炮”發射出的茫茫水霧,公眾看不到任何針對環境保護的決心,反而又淪為“邊污染邊治理”戲目的看客。
也許霧霾扛不住“霧炮”的“突擊進攻”,但其“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的特性,又豈是“霧炮”操作者所能料想到的。以“霧炮”來治霧霾,只不過是有關部門上演的一場“霧里看花”鬧劇而已,也就注定看不到霧霾野草的“根”。